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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着喜娘的话音落下,盖在头上的喜帕被他用喜秤撩起,周围的烛光让陈翎稍微觉得骤然一亮。方才虽然也半揭过盖头补过妆,但不似眼下,整个红盖头揭 下,稍许有些刺目,陈翎不由垂眸。
因为原本就低着头,垂眸的时候,修长的羽睫倾覆,羽睫在烛光的映衬下微微泛着金色,似振着金翅的蝴蝶一般,蠢蠢欲动,撩人心扉。而当这双翅膀轻轻睁开,眨了眨眼,露出一双美目含韵,是他未曾见过的明艳。
他怔住,心跳似是倏然漏了一拍,也仿佛忘了眼前的人是金殿上的天子,而是为他穿上嫁衣的陈翎,他轻轻伸手,略微挑起她下颚,她不得不抬眸看他。
他一直知晓她生得好看,也在阜阳郡逃亡的时候,还有京中她送别他的时候见过她穿女装的模样,但真正到眼下,他才知晓何为动人心魄。
他从未见过她着浓稠明艳的妆容,眉心点着花钿,修长的羽睫下衬着秋水潋滟,眸间亦有清波流盼,唇若蔻丹颜色,似娇艳欲滴,浓烈醉人……
身后是喜娘的笑声,“新郎官,新娘子好看吗?”
他才回神,“……好看。”
喜娘们笑声更浓。
喜娘们光顾着打趣沈辞去了,却没留意到陈翎脸颊微微浮上的两抹绯红。
沈辞在她心中一直温和好看,年少时是,即便军中多年,多了几分坚毅成熟,但依旧是清朗俊逸。
她,她没过他穿喜袍着这么好看……
当初她挑这身喜袍的时候,就想过他穿喜袍的模样,但却没想过他将这身喜袍衬到了极智嘉。
除了年少,她很少见他的时候会脸红,但眼下却脸红,也会怦然心动,一眼万年……
陈翎淡淡垂眸,尽量敛去眸间神色。
但倏然间,他俯身临近,双唇贴上她双唇,她脸颊忽然红透,也烫地怕人。
身后的喜娘慌张,“新郎官,新郎官,还没饮合卺酒呢~”
沈辞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着急。
两人脸色都似才摸了胭脂一般。
沈辞遂在陈翎身边落座,喜娘端了杯盏上前,“请新郎新娘饮合卺酒,和和美美,天长地久。”
两人顺着喜娘的话伸手,各自取了跟前的酒杯,交颈而饮。
等饮完,沈辞从陈翎手中接过酒杯,一道放在眼前的托盘上,喜娘端开。
另一侧的喜娘上前,“洞房礼成,祝新郎新娘百年好合。”
沈辞和陈翎都松了口气。
沈辞早前吩咐过从简,所以洞房礼不算长。
等喜娘们退出屋中,从屋外阖上屋门,沈辞才伸手替她取下凤冠,“沉吗?”
陈翎点头。
顶着凤冠坐了一日,脖子都是酸的,但陈翎没吱声。
沈辞又不傻,陈翎平日里养尊处,凤冠握在手中他知晓有多重,不仅凤冠,还有喜袍的外袍,沈辞替她宽衣。
红烛映衬下,屋里的氛围从一开始就暧昧,他替她解开衣领,她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意。
“用些东西吧,我去洗漱,马上回来。”他吻上她侧颊。
方才洞房礼的时候,就有喜娘往屋中传菜,他在敬酒前还简单用了些,陈翎一直空着肚子。
陈翎应好。
桌上是给新郎新娘备的小席,也有方才酒壶中没有饮完的合卺酒在一侧。
陈翎是真饿了,但自幼的教养,都是慢慢用饭,斯文儒雅。
沈辞方才一身酒气,他是真喝了不少,驻军中的这帮人不会让他轻易脱身,也不会真将他灌得回不了洞房,但多少要遭些罪是了。
刚才回来的时候,他是有些难受,一直坚持到洞房礼结束。
陈翎在内屋中,他在耳房里脱了外袍,稍稍松了松衣领,而后洗漱,让酒意退散些,他自己也清醒些。
等差不多时候,又换了一身干净的喜袍中出了耳房。
陈翎的饭量不多,他出来的时候,陈翎已经用得差不多了,新婚当晚图吉利,饭可以少用,但剩余的合卺酒最好饮完。方才洞房礼时两人各饮了一大杯,壶中应当还剩大半壶多些。
沈辞伸手去够酒壶的时候,见壶中空了。
沈辞微讶。
抬眸看向陈翎时,见陈翎脸色有些泛红,沈辞才反应过来,“你都喝了?”
应当是怕他喝了一下午的酒,还沾酒气。
陈翎轻嗯。
沈辞看向方才的酒壶,那也不少……
陈翎眼中有醉意,“还有一杯。”
合卺酒,他也要喝,她留了一小杯在身前,是给他的。只是她言罢,他还来不及伸手,陈翎纤手端了杯盏,缓缓饮了下去。
而后放下杯盏,略带醉意的眸间看向他,透着说不出的妩媚和动人心魄。
他心跳加速,喉间也忍不住微微耸了